“呼....总算远离那了。这是......”
漆黑静谧的森林中,月光透过树叶投射出斑斓阴影,一条小路分成两段,沉寂在杂草之下。
“岔路?小兵点豆,红豆,绿豆......”锦衣手指一顿,“嗯,那就这边吧。”
“奇怪....怎么突然好冷?”
就在锦衣疑惑的同时,一团黑雾猛然袭来,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令她全身僵硬无法挪动分毫!
锦衣用尽全身力气朝旁边翻去,只觉肩膀狠狠撞到什么,还来不及细看,那团黑雾便自草丛外飞速略过。
还好,差一点就撞个正着!
“呵呵...来得到快。”
南宫无渊?
再无心查看伤情,锦衣小心翼翼起身凑到最近的树下,就着树枝遮蔽,悄悄侧首看去.....
“自千年前西罗山一战后,你我便立誓,妖冥两界永不相犯,如今,这是要反悔?”
面对少年阴冷至极的威压,南宫无渊反倒一派轻松,丝毫不以为然地弹弹肩膀灰尘。
“且不说你手下徇私枉法,擅自买卖凡人为奴,并窝藏活人进青州鬼城,再者......”南宫无渊玩味一笑,“本尊在城内动她了?还是亲手杀她了?”
就在两人一阴一暗的对视良久后,紫衣少年突然翻手成爪,瞬间凝聚出一团带着紫电的黑气。
“山妖,还让本座请你来不成?”
只见山妖猛地扑出,“殿下饶命!小妖不敢,再也不敢了!”
俯视着四肢扑地,浑身颤抖如筛子,哭得异常难看的山妖。
紫衣少年只神情淡漠地继续把玩掌中黑团。
“他说的,可都属实?”
“我,我......小妖糊涂!小妖罪该万死!求殿下念在我爹效忠三百年的份上,饶了小妖一回吧!”
听着山妖的求饶,紫衣少年垂下眼眸,缓缓合上手指,将黑气捏了进去。
“你爹是个好妖。”
原本平息的黑气瞬间溢出!在山妖惊恐到连呼叫都未喊出时,便被瞬间包裹入内,几番扭曲咔嚓声响后砰的化为尘埃。
“所以他的后辈,更不能有污点。”
“好一个刚正不阿,赏罚分明,就是不知如今本尊,该称呼你为十殿阎罗呢,还是.....妖族太子殿下,青佑。”“传闻冥尊嗜血成性,荒废朝政,留恋下界南宫族,成日以折磨凡夫俗子为乐,如今一见......世间传闻未免客气了些,应当再加上,恬不知耻,猥琐孩童,欺压老者,丑胖矮黑挫。”
“哦?”
南宫无渊状似惊讶地愣了愣,随后摩挲着下颚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还好没猥琐你。”
青佑轻挑眉梢,“本座是不是该深感庆幸?”
“这倒不必。说不准哪天,你死了,本尊会很想尝尝另一番滋味。”
“南宫无渊......”
“哎,算了,瞧你那没二两肉的身板,想必鞭尸也毫无乐趣可言。”
“鞭尸?”
“不然呢?莫非你以为,我会...”
“没有以为!”
“是吗?”
青佑怒目而视:“本座说没有,就没有!”
看到这的锦衣不免浑身一个哆嗦,只觉他二人居然还没见面就打,恨不得三招弄死对方,也当真是教养极好....
冥尊?冥界之主?那不是传说中的故事吗?
所以阎一天也不是南宫族长的儿子.....他根本不是人?
娘到底什么身份?怎么会结识他?莫非...
灵力封印前,我的确是绿瞳....所以至少娘和爹有一个不是人?
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,恐怕......娘身上一定有什么非常人的东西,因此才被追杀.....
那么娘失踪的真相应该是.....凡事隐忍回避的教诲,原来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我?她便可以一人承担所有.....
娘....原来你时刻都在准备,以身赴死,一换我一世平安吗?
回忆如潮水不断自脑内翻滚,但碍于外面还有两人,锦衣只得深吸口气,努力将泪水憋了回去。
对不起娘,往后我定不再强出头,终身隐于人群之中,碌碌无为,安度余生。
就在锦衣思虑半晌,打算重新偷看之时,却发现那两人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!
咦,人呢?
就这样走了?
“没看够?”
锦衣猛然转身,却见青佑立于树下,俯视她的眼神中杀意横生,仿佛在观赏一具死尸。
跑!
行动远比脑子来得快,锦衣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,便已经条件反射地冲出森林。
“区区凡人。”
锦衣只觉一阵阴森刺骨的寒风,猛然自身后袭来,速度之快令人躲闪不及!
南宫无渊挥手一刀,“人界讲究打狗看主,太子殿下觉得呢?”
似是没想到南宫无渊居然会插手,青佑双眸微脒打量了她几眼,随后很是不爽地将手一背收拢掌心黑气。
“你的人?”
“新纳小妾。”
“既然如此.....”“就看你,护不护得住她了。”
一声猖狂大笑,青佑转瞬化为黑雾四散开去,周围温度回升,森林再次恢复平静。
南宫无渊微眯双眼,想借我手收拾烂摊子,你那身贱骨头怕是欠折了,青佑。
“这,尊上可要插手?”
南宫无渊闻言却陷入沉默,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,盯着远处看了片刻。
“派人去把生门外那群垃圾杀光,漏掉一个,提头来见。走吧。”
“尊上当真不管?那可是变异心魔阵,若不慎着了那恶鬼的道.....”
“你该清楚,一招差池她将来的命运会如何。”
“是,可这不都在努力?且还没到那份上,能护一时是一时啊。”
“我若死了呢?”
“呸呸呸!全天下谁死了,尊上也不会死!”
“青云,这世上没有谁能永远护着谁,为防意外.....她必须自强不息。”
青云回头看了一眼锦衣,“哎..你可千万别怪尊上心狠啊,锦衣,死掉也就算了,要是被那人发现你,若云郡主这么多年的牺牲,可就白白浪费了啊......”
当锦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锦王府。
“这是......”
锦衣甩了甩有些混乱的脑子,待晕眩感减轻,才仔细打量起四周。
“锦儿,起床了吗?早膳备好了,快些洗漱来吃吧。”
看着音容笑貌,一颦一笑皆神似的锦若云,锦衣一时陷入恐慌。
她努力深吸几口气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怎么会?怎么可能.....”
“锦儿?洗脸水要凉了,怎么还不出来?”
“来,来了!”
一阵慌乱中,锦衣来不及多想,迅速蹦下床跑向了屋外,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坐到桌前。
“今儿要上山采药,多吃点。”
看着碗中再熟悉不过的膳食,锦衣愣了愣神,伸手夹起放入口中,柔软触感覆上嘴唇,却凉的锦衣心头一颤。
太真了,难道我在做梦?
“快些吃,娘答应帮冷夫人绣花,天黑前恐怕回不来。你要是回来得早,就先用膳吧。”
“......好。”
锦衣一动不动地看着娘亲起身离去,直至消失在小路尽头,才转身仔细打量起院落。
锦王府,家...
此处太过诡异,还是小心为妙。
锦衣抬头再次环顾四周,落入眼底的皆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,顿时心下感慨万千。
既来之则安之,先看看再说吧。
兜兜转转间,锦衣来到王府后院的杂务间,只见这里破败不堪,早已不复从前。
“杂务间啊.....”
阳光余晖从缝隙中洒落进来,锦衣抬手轻轻滑过那些物件,厚厚的灰尘被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