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田飞那家伙被我杀了,确实罪有应得。”
“但是,我的心……”
继续挥动拳头,田禹心里自语一片。
“难道是这个?”
思索半天,田禹将学院制服下的剑影吊坠抓起,一阵凝视。
“一定是这个!”
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,田禹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。
“雷霆闪烁的长剑!”
“血气弥漫的长剑!”
那日剑灭水灵狮的记忆清晰浮出,那夜杀死田飞的行为明了呈现,原来都是与这剑型吊坠有着关系。
看了一眼,田禹慌忙将手中吊坠藏回了胸前。
而田禹的脑海,此刻又是出现了两道剑影,虚无的空间被分成两块颜色鲜明,气息截然不同的区域。
这次,田禹感受到了!
田禹发现,那两道悬浮在灵识之海的剑影,犹如两把真实的长剑。即便是被狂风刮,猛浪拍,也不会溃散,依旧傲立凌空。
“好霸气!”
脑海中出现的画面,映在田禹的双目里。他左眼的眸子里,一把血色长剑镶嵌其中,看起来妖异无比。他右目的黑棋内,一柄雷芒长剑刻入当中,显得璀璨而又慑人。
然而,这等妖异的左眼右目,仅是维持了片刻,眨眼之后,就变成了正常模样。
对于灵识之海里的变化,田禹也是不知该如何,心中除了好奇之外,其余的几乎都是不安。
呵呵,青火帝国与辽阔无比的封灵界相比,如同袖珍之地。
而天南城,那就是一粒看不见的灰尘。
出生在这等偏僻小地方的田禹如此心情,也是正常。
毕竟那两道剑影,可是传说中的神剑之灵!
又甩了甩脑袋,脑海中的剑影便湮灭溃散,恢复了一片平静,什么也没有,白茫茫的虚无。
演武场,阳光照射,无数学员打着拳法,使出各自的灵法,专注而又认真。
那些导师,于高台之上,时不时会纠正一些动作错误,姿势不对的学员。
白衣闪动,银光明灭的演武场如是一片雪白海洋,那高台好像七座耸立的小岛,处在白色海洋之中,与周边的海水完美无缺地融在了一起。虽然海洋雪白美丽,但若没了这些小岛,总感觉是少了点什么,令人觉得美中不足。
田禹双手凝雪,转而成冰,接着就变成了一双坚硬的冰掌。冷厉的空气从他手中荡溢而出,连空间似乎都忍受不了那寒冷,“嗤嗤”作响,好像要被冻结一般。
《寒冰掌》,田禹催动了此法,掌掌挥动间,白白寒气翻涌,所过之处,空气竟是冷得结出了转瞬而逝的雪凝。
“田禹,双手要快,用力要很,脚步要稳……”
白尹絮从高台上如是柳絮飘飞,刹那之间便已停在田禹身旁。
“快是快了,力量还不够,还有脚步要重如泰山,扎实沉稳……”
修为高高在上的白尹絮,自然是经验丰富,将田禹的不足之处一一指出,配合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,滔滔不绝更是说了一大堆。
“这《烈火拳》灵法,得注重烈火狂暴,拳法刚烈,拳如烈火,烈火焚天……”
……
在演武场呆了一早上,田禹觉得收获颇多,怪不得这里人山人海,这么热闹。
中午,从食堂吃饱饭后,田禹往邢野的房间走去,见邢野不在,便关上了门,来到了学员集体院楼。
院楼七栋,田禹踏入这里,立马就引来了很多学员的围观。
“田禹,在下韩凯伦。”
“听闻你最近修为大增,厉害得很。”
“想与你切磋一番,看看你是如传言那般。”
只见一个一米八的青年挡住了田禹去路,双手抱拳而道,长得黑熊般健壮,眉目粗厚,脸色也是黑如黑熊,自报姓名,平平淡淡、缓缓慢慢地说了这些话。
看了一眼面前之人,田禹感觉他好似一座大山,气势厚重,身材魁梧,实力不凡。
韩凯伦,天南城韩家二少爷,庶子出身,母亲是韩家的一名丫鬟。为人看是老实憨厚,内心却是相当聪明,但无坑害他人之心。
眼下,他挡住田禹的去路,其一是为了交个朋友,第二就是赚些兑换点。
兑换点,天南学院之中堪比灵币的虚拟等价物,储存在每名学员腰间所系的那块玉佩之中。
灵币,封灵界之中的实体等价物,由兽核与灵石炼制而成,分为七种:红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。
红色灵币最次,价值最低,紫色灵币最好,价值自然贵高。
虽然红色灵币是价值最低的等价物,但在青火帝国之中,红色灵币可不是什么人都用的其的等价物!
……
天南学院的学员,每人都有着一块刻入了自己名字的玉佩,这玉佩主要是证明身份的物件。
因为每隔半年,青火帝国的所有学院,都会举行一次师生交流。到那时,无论哪所学院的学员,都需要佩带各自学院的标志玉佩。不然,就没有参加交流比赛的资格。
交流比赛——
对学院重要!
对学员更重要!
……
“韩凯伦学友,我有些忙,改日怎样?”
鉴于韩凯伦挑战的举动礼貌,加上被白尹絮“特殊关照”了老半天,田禹现在可没有与人切磋的兴致,略显歉意地推辞说道。
“既然这样,那过几日我再来找你。”
韩凯伦见得田禹脸上略显疲惫的神色,黑亮亮的大眼珠徒然一转,道。
“好。”
两人对话完毕,旋即韩凯伦挪开身子,微笑地看着田禹离开。
而那些以为会有热闹可看的学员,青春洋溢的脸上失望闪过,随着田禹的离开,也是散去了身影。
……
走入白尹絮、殷魇所教导学生的集体大楼,田禹看到了一双双嫉妒、胆怯的眼睛。
“白日里白导师对我照顾有加,看来还是气煞了这些家伙。”
面无表情,心中笑了一番,田禹便来到了房间。
那晚的情景记忆犹新,望了一眼崭新的小房间,田禹不禁有些心虚,故作镇定的跟学友打了声招呼,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。
躺在床上,揉了揉眼睛,微微盖了点床被,田禹便进入了梦乡。
梦中,田禹十岁,他的父亲田圣是田家家主,他的母亲洪韫雪是帝国公主,他自己是闻名天南城的天才……
突然,一道血腥的画面骤然滚荡,一个男人,目光狰狞的男人,实力可怕的男人……
他的父亲,见那男人徒手一挥,欲杀死他的母亲,就挡在了他母亲身前,受了男人一掌,眼睛暴突,口中洒血——死了!
他的母亲没有哭泣,死死盯着男人,将田禹搂在怀中,狠狠地念着两个字——王天!
……
他的爷爷,被人一掌击飞,甩到屋顶,砸落而下,碎了无数瓦片……
他的舅舅来迟了……
他的父亲死了,母亲也死了,爷爷重伤不醒……
田家火光大,族人卑微屈膝,贪生怕死,跪成一片,竟无一丝血性,操刀反抗那男人……
……
……
血色的画面一转,田禹在吃馒头,田龙捉弄他,欺辱他……
青石板布满地面的院子里,他被人一棒子敲得晕晕乎乎,芳姨被一群势利的下人活活打死!
……
……
“嗵!”
田禹眉目紧皱,汗水湿透了后背,脸上充满了愤怒、恐惧,重重甩手打在了床上。
而后,他突然睁开双眼,嗔得非常巨大,怒目如圆球,血丝贯穿白眼黑眸,狰狞的模样可吓人一跳。
并且,田禹的左眼,一抹慑人的猩红流星闪过,着实是可怕。
起身,盘坐,眉目再锁,运转体内灵气。
“呼~~~”
半晌之后,褪掉心中莫名而起的狂暴情绪,田禹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浊气。
自从那日两把长剑杀死了水灵狮后,田禹就知道脖子所挂的剑型吊坠,不是一个平凡的东西,以后的日子,将会与之有着更多交集。
想不到现在……
大白天做了个噩梦,犹如晴天霹雳,突然而又怪异,试问是谁梦醒后也不会心静如水,没有一丝波澜吧。
摸了摸胸前的吊坠,田禹不禁用手擦了擦脸,盯着吊坠发呆了老久。
仔细一看,这剑型吊坠剑型古朴,剑身凌厉,剑格狰狞,剑柄精致,剑穗红艳……
左看右看,明明就只是一把,为何当日会变作两把?
打量了许久,田禹又将它藏在了胸襟。
下床,重重甩了甩头,田禹就离开了休息的房间,直朝邢野的住处走去。
或许,心中的疑惑,邢野这个见多识广的叔叔可以解释吧。
……
……
完全是由竹子搭建的两层楼,田禹看见了那敞开的竹窗,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轻轻翘了翘门,田禹便走进了房间里。
二楼,邢野正与张天峰还有一位陌生的男人,面色凝重地在说些什么,见得田禹,微微一笑,示意了一下。然后,田禹就脚步无声地退到了一楼。
不知等了多久,邢野三人才从楼上下来。
“田禹小家伙,又来找大将军哈。”
张天峰神色有些怪异,看了看身披连衣帽的黑袍男人,双眉对着田禹挑了挑,眼珠也是转了转。
“院长大人好。”
稍微鞠身,田禹回应了一句。
“那黑袍人,怎会对他生出一股敌意。”
出于好奇,田禹望了一眼黑袍人,顿时就觉得像是掉入在了一片白骨森然的坟墓里,阴冷而又胆寒。
……
将张天峰俩人送走之后,邢野摸了摸田禹的肩膀,说道:“爱徒,身体没事了吧。”
“额,没事了。”
邢野如此言语,田禹有些受宠若惊,道。
在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后,邢野突然变得一副沉重的模样,紧紧盯着田禹。
那目光,看得田禹心中一片压抑,呼吸都觉得受阻。
渐渐地,一股无形的威压开始从邢野身上缓缓传出,悄悄蔓延空间,将一楼均匀塞满,然后才一缕缕地挤向了田禹。
一直被邢野目光凝视,田禹只觉得浑身哆嗦,十分寒冷,连体内的热血都似要凝结不流。
邢野的寒冰灵眸,还真是厉害,光是眼神就有如此威力,如若他的实力再强到一个高度,杀人可以做到不动手脚——只须一个眼神!
冷得瑟瑟发抖,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栗。田禹迅速运转灵诀,从丹田气漩处调出雄雄灵气,掺杂、融入于血液中,驱散那些慑人寒冷,顿时便感觉好受了许多。
然而,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几秒,无形的寒气变得更冷,覆盖在田禹身旁,并争相恐后地,渗入了田禹的身体之中。
融灵境的邢野,小小一点手段,足够折磨田禹。
可能,这是今天的教导方式。
体内袭来寒气,身外威压渐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忽然,田禹发现不能运转灵气,好似被一张看不见的绳索,牢牢捆住了身体,竟绑得动弹不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