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陆一拿出钥匙开门，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垫子上摆着一双女生的鞋子，他眼睛往客厅里瞅。
“姐？”
初陆一换下鞋子，把身后的书包拎在手上。
客厅的灯是开的。
卧室是黑的。
初陆一听到一道声音隔着木板门传出来。
“做饭去。”
初陆一听到声音愣了愣。
“啊……哦哦。”
他转身把书包打开，拿出里面买的菜。
四十分钟后。
初陆一去叫今生出来吃饭。
饭桌上。
气氛有点奇怪。
初陆一夹一次菜，就看一眼今生。
低头吃一口饭，就看一眼今生。
“……”
今生停下来，直接对上对方看自己的视线。
“有什么事就说。”
初陆一也忘了移开视线，僵硬地咽了口饭，把碗放在桌子上，有点犹犹豫豫的样子，他踌踌躇躇地开口：
“姐，你和云迟……”
初陆一话还没说完，今生猛地把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。
声音很大。
那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，吓得初陆一手差点撞上放在碗上的筷子。
接下来听到的话，直接让初陆一惊得手撞上碗。
“喊什么云迟，没大没小，喊姐夫。”
“！！！”
说完，今生淡定地拿起筷子夹菜，这副样子好像刚刚那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初陆一偷偷瞄了今生一眼，身体有些瑟瑟缩缩的，他轻轻地呼吸了一口，刚刚他姐的架势好像要揍他一顿的样子。
好可怕。
初陆一咽了一口口水压压惊，把被手撞到桌边沿差点掉下去的碗挪到安全位置，又悄悄瞟了身边吃着饭的人一眼。
“那姐你和……”
初陆一说着，抬头就对上了他姐的目光，他有些艰难地把停在舌尖的两个字从嘴巴里挤出来。
“姐夫他……在一起了？”
“……”
今生不再看那说话糟她心的弟弟，默默低头吃着饭。
口里还在咀嚼着饭，声音闷在口里，混着咀嚼的声音，初陆一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两个字。
“快了。”
“……”
初陆一默不作声地瞟了他姐一眼。
所以还没在一起……
初陆一手捧着碗，一只手拿起筷子，往碗里扒拉着米饭粒，混着一根蔬菜吃着，默默地想：
照他姐这身武力……
他那个姐夫十有八九是被掳来的。
—
初陆一刚洗完澡出来，边往自己的房间走，边抬手用白毛巾擦着头发。
他正准备打开自己房间的门，就见他姐的门从里面打开，看到她姐正往身上套着外套，似乎很急着出去一样。
初陆一抬手用白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愣住，下意识要开口问：
“姐你……”
今生急忙套好外套，连个余光都没往初陆一那里看，一手稳稳拿着好像在通话的手机，一手给自己换鞋子。
“我有事出去一趟。”
然后，门砰地一声关上。
初陆一愣住的身体被那“砰”的一声，震了一下。
今生走出旧楼房，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十五分钟后。
抵达一个高档小区。
晚上，小区门口值班室的灯还亮着，那有两个个值班的人。
今生看了一眼。
正门是进不去了。
今生绕到后面。
看了看楼的高度，又看了看栏杆的高度。
害。
她又要开始重操旧业。
今生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。
然后，招财就见今生的另一只手上凭空多出来一根绳子。
【……】
小姐姐把绳子藏哪了？
今生甩着那一根带着钩的绳子，手腕用力，往斜上空一扔。
那钩子气势像要刺破带着凉意的夜色幕布，尖锐的一点泠着寒意刺骨的光芒。
钩子下面的绳子在空中伸长拉直。
今生扯了扯绳子，确定固定好后，她手腕上绕了几圈绳子，脚底踩在栏杆上，蹬了一下，让身体跃在空中。
顺着绳子，今生的身体越过了栏杆，身体影在灌木丛里。
今生从裤兜里拿出那部正在显示着通话的手机，屏幕贴着耳边，她的声音带着点安抚。
“乖，我马上到。”
“初夏……我好热……”
电话那边的声音传出来，话语间似乎缠绕着股挠人心扉的惑意，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灼热，似乎夜色的凉意都无法冲淡一丝一毫那带着灼意。
—
两分钟后。
今生站在一扇门前。
她语气耐心地问：
“密码是多少。”
回答今生的是一道迷糊的声音。
“嗯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今生看着面前紧闭的门。
她弄坏了还要花钱修。
“招财。”
招财把密码告诉了今生。
今生在门把手下按了几下。
她挂断电话，弯腰脱下鞋子，没有找拖鞋穿，只是踩着自己穿的袜子，径直走向里面。
公寓里唯一的光源就只有窗外的月光。
今生摸着黑，手往墙壁上碰了碰，找到了几个灯光的开关，毫不犹豫地按下。
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过道上响起。
“云迟。”
今生继续往前走。
“……云迟。”
倏然，今生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一阵声音，是从身侧的房间里发出来的。
今生立即侧过身，扭动把手，打开卧室外紧闭到门。
门一打开，今生迎面就是一阵凉风。
往没有遮挡物的脖子处，冷风往里穿，激起了鸡皮疙瘩。
天上的月亮明亮，卧室的窗户没关，冷风全部往这个窗口往里灌，窗帘被拉在两侧，空中还飘落着几张被风吹起来的纸。
靠着窗外月光微弱的光线，今生看见了那软床上鼓起的一团。
床上的人弓着背，手脚都蜷缩在一起，把自己裹在那张棉花被里，安静地像是一个小山包。
今生走过去，坐在床边上，揪着那小山包的一角，掀起来。
对视上了一双水蒙蒙的眼睛。
那鸦黑的长睫似乎沾着眸子里的水汽，迷蒙蒙的，有些飘忽不定，看到面前出现的人，睫毛愣愣地眨了眨。
睫羽下装潢的瞳孔，在月光的照显下，干净漂亮地不像话。
月光淡薄昏暝的光线透过少年那纤长卷密的睫毛，细碎地落入那眸子里，和那浅浅浮在表面的水光雾气沾在一起，像碰碎一池溶溶的光。
漂亮地让人心底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