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老K以前是在夜场里看场子的，有次跟人打架，头部受重击导致智力受损，偶尔脑子反应迟钝，人家也就不要他看场子了。此后他换了很多工作，去年到一家中餐馆工作，老板是他远亲，照顾他的情况也就收留了。
他开始只是给人打下手，今年他打算好好学下厨艺，以后据此为生。这阵子跟老师傅学了几道菜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新四/人帮的成员露一手。
周末例行聚会是新四/人帮的规矩。上周末老K邀客，众人也乐得成全他。今天下午大家聚到他工作的餐馆，看他一展厨艺。
此刻老K做菜去了，其他三人在包间里边嗑瓜子边等他。
泽笠道：“劳威廉，伤好的很快嘛，可我还是觉得你的脸肿一点更好看，”她瘪着嘴摇了摇头，“你太瘦了。”
劳威廉道：“有这么损人的吗？”
泽笠道：“你刚才坐在我车上，我都怕把你抖散架了。”
劳威廉笑道：“你刚才带我过来的时候，我搂着你的小蛮腰，很硬啊，有人鱼线了吧？”
泽笠两眼一瞪，道：“你要再乱摸，我就去告诉那个女生。”
劳威廉仿佛挨了一闷棍，立即熄火。
泽笠也不搭理他，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。
劳威廉笑道：“泽笠，有男朋友了吗？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？”
泽笠道：“关你什么事？”
劳威廉道：“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？”
泽笠斜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这样的我反正不要。”
劳威廉道：“你这样的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。”
泽笠冷哼了一声，问道：“诶，你跟那女生进展的怎么样了？”
劳威廉脸色立沉，完全没了刚才的灵活劲儿。
“威廉，罗少威这几天有没有找你麻烦？”牛声突然发问。
劳威廉道：“那倒没有。”
牛声微微点头。
“靠。上菜了。”
这时包间的门开了，老K胸前挂着围裙，头上戴着厨师帽，手里端着两盘菜。
“焖椒皇后——我新学的。”
老K很兴奋地摆上一盘菜。
劳威廉叫道：“这哪儿是皇后啊？这简直一母夜叉。”
众人一看，都傻眼了，盘子里的青椒全糊了。
“那看这道——油淋茄子。”
老K很兴奋地摆上另一盘菜。
“这个还像点样子。我尝尝。”劳威廉说着便夹了一块放到嘴里。
众人表情各异，都在期待劳威廉的点评。
“老K，你淋了多少醋啊？”劳威廉整张脸缩得愈发小了。
众人哄堂大笑。
老K面露难色，挠了挠头，突然叫道：“啊——还有一道菜，你们等下。”
“求你别端上来了。”泽笠双手合十，做恭维状。
劳威廉也随声附和。
牛声笑道：“让他去吧。”
老K又迅速端上一盘菜，往桌上一摆，兴奋地道：“我的拿手菜。”
泽笠叫道：“这也算拿手菜？”
众人一看，又傻眼了，竟是一道“刀拍黄瓜”。
劳威廉道：“你是用揍罗少威的那一拳来拍黄瓜的吗？这整个一粉身碎骨。”
泽笠笑道：“我就说吧，你压根儿没出师。”
老K的脸本来很胖，此刻更显胖了。
牛声道：“算了，我们出去吃吧。老K今天满26岁，我来请客。”
劳威廉道：“我请吧。本来上周末我都已经说了要请大家吃饭的，正好借这个机会。”
牛声点了点头。
这家店是老K工作的地方，大家觉得不方便，还是出去吃，达成共识后一哄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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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老K生日，大家兴致很高。劳威廉做东，自觉得很有面子，要主持场面，一路说个不停。
他们选了家白黎区的大排档。虽然白黎区是公认的贫民区，但各色人物混杂，市井气息浓厚，又处在中心地带，客流量反而更大，特色小吃全聚集在这一片，晚上很热闹。
大家都给老K准备了生日礼物，泽笠准备的是蛋糕。他们给他唱生日歌，生平第一次有人给自己过生日，他居然感动得流泪了。
劳威廉道：“老K，你是典型的白羊座。”
老K道：“白羊座是什么东西？”
劳威廉煞有介事地道：“就是星座。白羊座的人冲动，热情，好斗，性情中人，有点儿愣，意气用事，不善持久。”
泽笠道：“你从哪儿学的这一套一套的，搞得跟算命一样。”
劳威廉面露得色，问道：“泽笠，你是什么星座？”
泽笠一撇嘴，道：“我不研究这个。”
劳威廉又问道：“老大，你是什么星座？”
牛声道：“我不信这个。”
劳威廉自讨没趣，转而再问道：“老K，你到底叫什么名字？我还一直不知道呢。”
老K愣了下，道：“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我一直叫老K。”
劳威廉道：“那你为什么叫老K？是不是因为你的口头禅是——靠？”
老K挠了挠谢顶半圈的前额，似乎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“不是。”牛声突然插话道：“上中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叫他老K，接着其他同学也叫他老K，后来老师也这么叫，他就习惯了，最后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说‘靠’。”
“你们两个竟然是中学同学？”劳威廉更好奇了。
牛声道：“不是，我们是小学同学。”
劳威廉颇感意外。新四/人帮去年底才成立，他与另三人相交时间最短，这些底细他并不清楚。
“那你肯定记得老K的名字。”劳威廉满怀期待地望着牛声。
牛声微微摇头，笑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劳威廉很失望，他知道牛声不想说的东西，谁逼也没用。
“劳威廉，你给老K准备的什么礼物？”泽笠问道。
劳威廉从袋子里取出一幅工笔画，线条流畅，人物逼真，已经裱好了。画面是老K带着墨镜，光着肥硕的上身坐在他机车上的样子，胸口还纹着两把相交的斧头。
老K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帅过，一连叫了好几个“靠”。
“原来你画的这么好。”泽笠有些惊讶。
牛声也颇感意外，他只见过劳威廉打鼓，没见过他画画。
“这是我的专业嘛。”劳威廉道。
“师傅，你给老K准备的什么？”泽笠问道。
牛声诡异地笑了笑，道：“泽笠，你要不要回避下？”
“切，我什么没见过？拿出来。”泽笠面露不屑。
牛声缓缓地从盒子里取出一团塑料膜，笑道：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“绝不后悔。打开。”泽笠截然道。
牛声开始对塑料膜吹起，只见塑料膜越胀越大，最后居然有一人高。劳威廉立即露出一脸猥笑，周围桌上的吃客纷纷侧目，还有人叫好。
泽笠立马脸红了，道：“这谁没见过。”
原来是一个透明款高仿真充气/娃娃，可大可小。毕竟现在是2025年，这项技术已经相当成熟。
老K很难为情，立即叫牛声把它缩小。牛声照办了。
“泽笠，我想起一个前辈。”劳威廉故意咳嗽了一声，“她的名字跟你很像，叫小泽玛利亚。”
泽笠并不知道小泽玛利亚是谁，可她一看劳威廉和牛声的表情，心下狐疑，猜这两个男人准在搞什么鬼，但她又不愿示弱，还是硬着头皮问道：“她是谁？”
劳威廉脸上闪过一丝猥笑：“在20多年前的某岛国□□界，有位知名女星，她叫小泽玛利亚，身材火辣，技术精湛，曾迷倒万千少男。不过现在估计是个老太婆了。”
泽笠脸又红了。
劳威廉继续笑道：“我的E盘里一直供奉着她的佳作，你若想要，我想我会是个很慷慨的人。”
泽笠双眼一瞪，指着他骂道：“以后不许坐我的车。”
“好泽笠，好泽笠……我的错，我的错……”劳威廉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，当即赔笑。
新四/人帮里每个人都有机车，就劳威廉是辆自行车，上周还摔坏了，他正为这事儿犯愁。
老K是辆半旧混合动力机车，可加汽油，也可电动。但跑起来颠簸太厉害，而且老K那肥硕的身躯占了大半边车身，他坐着特别扭。
牛声是重型机车，马力更大。牛声骑车速度极快，上周送他去医务室差点儿把他抖散架，他消受不起。
只有泽笠的轻型机车他坐着比较舒服，而且他觉得坐在女孩儿身后总比坐在男人身后更有意思。
“你今天真是个话唠，怪不得大家叫你‘唠B’，以后我也这么叫。”泽笠不依不饶。
老K也跟着起哄。这家伙爱八卦，一旦话匣子打开，废话就收不住，他一直管劳威廉叫“唠B”。
“为什么你在我们面前这么放肆，一见到那个女生就傻掉了？”泽笠面带嘲讽。
劳威廉脸色立暗。
泽笠看他表情，似乎又要傻掉了。她暗爽，继续嘲笑他，他彻底歇菜了。
牛声看了下时间，已经晚上十点，道：“老K，你许个愿吧。”
老K双手合十，闭眼，许愿。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