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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32 拜别父母恩(为紫薇花加更)(1 / 1)

为了避人耳目,秦汉等人走的小路,从道口县到楚郡,有2000余里。六人有说有笑,倒也不觉得累,一行人快马加鞭十数日便到了。

到达楚郡,苏成等人住在城里等候,秦汉则独自回洞庭县老家去。

此时正值金秋八月,本是收获的季节,然而号称天下粮仓的洞庭县却田地荒芜、一片荒凉,沿途都是逃难的流民。

秦汉越走越觉得心中悲凉,住在京里,虽身为禁军统领,却哪里能体会得到战乱带来的真切感受。这时再细细体会苏成在殿试上的应答,顿时觉得那家伙说的休养生息、筹建义军等竟然句句在理,富有建设性和针对性。

这么想着,对于皇上和护国公安排自己去筹建义军的怨言居然全部消散,心中逐渐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来,真真想干出一番事业,为饱受战乱之苦的老百姓谋福祉。

秦汉老家的宅院是他当上禁军统领后,皇上特赐修建的,雕龙画凤,四合院形式建制,在当地也算得上是豪门府邸了。

可秦汉到家看到的场景,那真真是家徒四壁。

听说秦汉要回来,母亲做好饭菜后,就一直在门前的大槐树下张望。那是一个鬓发苍白、身形佝偻的老人,看到秦汉的身影后,早已痛哭流涕。

父亲闻声也立即迎了来,秦汉忙上前扶住双亲,赶紧询问母亲怎么了。

“没事……没事……娘这是高兴,娘看到汉儿回来心里高兴”,老母亲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,三人搀扶着同往院里行去。

“爹,娘,其他人呢,怎么家里就剩你们两老了”?进到屋内,秦汉犹自不解,自己数年前回家不是雇佣了许多家丁、仆人和长工照顾二老吗,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
“他们都走啦,听说叛军要打过来,其他人都逃难去了”。

“真是岂有此理”!秦汉毫不郁闷,堂堂禁军大统领家的下人,居然惧怕那叛军,自顾逃命去了,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!

“也别责怪他们了,咱们村里的人基本都逃走了,现在也就我们家还在这坚守了,汉儿是禁军大统领,爹娘相信你,相信朝廷军队肯定能打败叛军的”,这次说话的是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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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,您放心,孩儿一定会荡平叛贼,还百姓安宁的”。

“汉儿,回来就别再去当什么官了,娘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的,什么荣华富贵娘都不在乎,娘只在乎我的汉儿,只要时时看到汉儿,娘心里比什么都高兴……”

秦汉正自愧疚,自四岁拜师学艺,离家而去后,自己真的很少陪在双亲跟前,在京为官后,更是多年难得回来一次,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。

父亲却赶紧打断了母亲的话头:“胡说什么呢,儿子现在是禁军大统领,就是要维护百姓安宁的,你让他回到咱俩跟前来,我们倒是团圆了,其他老百姓怎么办,谁去保护他们阖家团圆!大丈夫肩负苍生、志在千里,切不可困于家长里短。儿子,父亲知道你定有任务在身,放开手脚去干吧,父亲全力支持你”。

想起当年自己要随着苍冥老祖拜师学艺,母亲死活不肯同意,父亲却是极力支持,说自己是一只雄鹰,就应该放开手脚,给自己一片翱翔的天地。现在又听到父亲的这些话,秦汉心中一阵感动,一阵鼓舞,心下却是无法照料双亲的深深愧疚。

“爹,娘……”秦汉心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此刻只有抱着双亲,连叫爹娘,双眼已不自觉地留下了泪水。

“傻孩子,大丈夫流血不流泪,你哭什么,爹娘等着你去荡平那些反贼,再回来好好孝敬我们二老,在王师平定天下之前,爹不许你哭哭啼啼的”。

父亲虽然没读过什么书,那心中学问、格局、境界却是高过许多状元、学士,虽自己现在已是禁军统领,但父亲仿佛是一本浩瀚无边的书,那书本中的知识,他永远学不完、用不尽。

“别老是打啊、杀的,赶紧进屋吃饭吧”,母亲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了,她心中最大的愿望,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、团团圆圆。

“好的,娘”,秦汉也确实是饿了,再加之很久没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,一口气吃了六碗,嘴里还直叫着好吃、好吃。

母亲高兴极了,不停地给秦汉夹菜,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吃了一碗又一碗。

吃完饭后,秦汉又在家里转了一圈。可一转之下,更觉奇怪,便问道:“爹,娘,怎么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,我不是给你们置办了诸多家具物品吗”?

“都被你那好心肠的爹送人了”,搭话的是母亲,她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来气。

“哦”?秦汉犹自不解。

“汉儿,确实是我给送人了”,父亲说道:“那些古董啊、檀木家具啊,比较值钱的,我捐给县衙了,让他们送给朝廷作为军资,其他的粮食、布帛这些我给村民和过路的难民了,汉儿为国贡献,做父亲的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是?”

秦汉哭笑不得,送给村民和难民倒也无可厚非,可捐给县衙那些,早不知入了哪个父母官的私人口袋了,哪里还是什么军资。当下也没有说破,只道是:“捐了送人了也无妨,回头我再给你们置办就是……”。

“千万不可,有那个钱,就自己留作军费用吧,让将士们吃饱点、穿暖点,家里用不着,我们现在这些就够用了,国难当头,我们怎么能贪图荣华享受”。不等秦汉说完,父亲赶紧打断,说的秦汉是无言以对。

相聚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,三日后,秦汉拜别父母,启程赶往楚郡,与苏成等人汇合。

临别前,秦汉找遍村子,好不容易才给父母找了几个家丁和仆人,又到县城里给家里置办了些家具物品,购买了些粮食、布帛等居家用品,这才正式向父母拜别。

还是在门前的大槐树下,母亲泪眼相送,父亲立在一旁沉默不语。

秦汉强忍着泪水,跪在地上向父母拜了三拜,口中一字一顿:“爹,娘,等孩儿荡平反贼,就回来好好孝敬你们”。

父亲一手扶着母亲,一手拍拍秦汉肩膀:“去吧,我们等你,我们等你”!

秦汉便跃上那汗血宝马,上路离去。

那马越行越远,渐渐从视线里消失,一双老人,呆呆的站在老槐树下,久久回不过神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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